旦暮皆宿的且是什么意思,史记张耳陈馀列传原文
南朝·裴骃yīn《史记集解》
唐·司马贞《史记索隐》、
唐·张守节《史记正义》,合称史记三家注
张耳者,(魏国)大梁人也。【索隐】:今陈留大梁城是也。
其少时,及魏公子毋忌为客(门客)。
张耳尝亡命游外黄(属陈留)。
【索隐】:命者,名也。谓脱名籍而逃。
外黄富人女甚美,嫁庸奴,亡(逃离)其夫,去抵(归也)父客。
父客:【集解】:父时故宾客。父亲旧时的宾客。
父客素知张耳,乃谓女曰:必欲求贤夫,从张耳。
女听,乃卒(终于)为请决,嫁之张耳。【索隐】:谓女请父客为决绝其夫,而嫁之张耳。
张耳是时脱身(抽身;逃出险境或摆脱一切)游(交游),
女家厚奉给张耳,张耳以故(因此)致(招致)千里客。
乃宦魏(魏国)为外黄令(县令)。名由此益贤。
陈馀者,亦大梁人也,好儒术,数游赵(赵国)苦陉xíng 。
【集解】:苦陉,汉章帝改曰汉昌。今河北定州市东南邢邑镇。
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qì之,亦知陈馀非庸人也。
馀年少,父事( 把别人当做父亲一般侍奉)张耳,两人相与为刎颈交。
秦之灭大梁也,张耳家外黄。
高祖(刘邦)为布衣时,尝数从张耳游,客(客居)数月。
秦灭魏数岁,已闻此两人魏之名士也,
购求(悬赏拘捕)有得张耳千金,陈馀五百金。
张耳、陈馀乃变名姓,俱之(往,到)陈(陈县),
为里监门以自食(维持生活)。
里监门:秦汉时掌管里门的吏卒,主里门开闭,百姓出入。 看守里门的小卒。
两人相对(相对站立)。
里吏尝有过笞陈馀,陈馀欲起,张耳蹑之,使(陈馀)受笞。
吏去,张耳乃引陈馀之桑下(桑树下)而数(责备)之曰:
始(当初)吾与公言何如?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?
陈馀然之。
秦诏书购求两人,两人亦反用门者(里监门的身份)以令(号令)里中。
陈涉起蕲(蕲县),至入陈(陈县),兵数万。
张耳、陈馀上谒yè(求见地位或辈分高的人)陈涉。
涉及左右 生平数闻张耳、陈馀贤,未尝见,见即大喜。
陈中 豪杰父老乃说陈涉曰:将军身被披坚执锐,
率士卒以诛暴秦,复立楚社稷,存亡继绝,功德宜为王。
且夫监临(监督)天下诸将,不为王不可,原愿将军立为楚王也。
陈涉问此两人,两人对曰:夫秦为无道,
破人国家,灭人社稷,绝人後世,
罢pi疲百姓之力,尽(终尽,完)百姓之财。
将军瞋目张胆,出 万死不顾一生之计,为天下除残也。
今始(刚刚)至陈(陈县)而王之,示天下私(私心)。
原(愿,希望)将军毋王(称王),急引兵而西,
遣人立六国後(后代),自为树党(党羽),为秦益(增加)敌也。
敌多则力分(分散),与众(我们的党羽)则兵彊强。
如此 野(在旷野)无交兵(作战,交战),县无守城,
诛暴秦,据(占据)咸阳以令诸侯。
诸侯亡(灭亡)而(又)得立,以德服之,如此则帝业成矣。
今独(只,仅)王(称王)陈(在陈地),恐天下解(懈怠不相从)也。
陈涉不听,遂立为王。
陈馀乃复说陈王曰:大王举梁、楚(兵)而西,
务在入关,未及收河北(黄河以北)也。
臣尝游赵,知其豪桀及地形,原愿请奇兵 北略赵地。
於是陈王以故(旧交)所善(要好的朋友)陈人武臣为将军,邵骚为护军,
以张耳、陈馀为左右校尉,予(拨给)卒三千人,北略赵地。
武臣等 从白马(津渡)渡河,
至诸县,说其豪桀曰:
秦为乱政虐刑 以残贼天下,数十年矣。
残贼:残害。残忍暴虐。指凶残暴虐的人。毁坏
北有长城之役,南有五岭之戍,
外内骚动,百姓罢pi疲敝,
头会箕敛,以供军费,财匮力尽,民不聊生。
集解:家家人头数出穀,以箕敛之。按人头收缴谷物,用簸箕收敛。
重(增加)之以苛法峻刑,使天下父子不相安。
陈王奋臂为天下倡始,
王(称王)楚之地,方二千里,莫不响应,
家自为怒,人自为斗,各报其怨而攻其雠chou仇,
县杀其令丞(县令县丞),郡杀其守尉(郡守郡尉)。
今已张大楚,王(称王)陈(在陈县),
使吴广、周文(周章)将卒百万西击秦。
於此时而不成封侯之业者,非人豪也。
诸君试相与计之!
夫天下同心而苦秦久矣。
因(凭)天下之力而攻无道之君,
报父兄之怨而成(完成)割地有土之业,此士之一时(时机)也。
豪桀皆然其言。
乃行(行军)收兵(收编队伍),得数万人,号武臣为武信君。
下(攻下)赵十城,馀(其余)皆城守,莫肯下(投降)。
乃引兵东北击范阳。
范阳人蒯kuǎi通说范阳令曰:窃闻公之将死,故吊。
虽然,贺(恭贺)公(尊称)得通(蒯通)而生。
范阳令曰:何以吊之?
对曰:秦法重,足下为范阳令(县令)十年矣,
杀人之父,孤人之子,断人之足,黥(墨刑)人之首,不可胜数。
然而慈父孝子 莫敢 倳zì 刃(以刀刺入)公(指范阳令)之腹中者,
畏秦法耳。
今天下大乱,秦法不施,
然则慈父孝子 且倳zì 刃公之腹中 以成其名,此臣之所以吊公也。
今诸侯畔(叛)秦矣,武信君兵且至,
而君坚守范阳,少年皆争杀君,下(投奔)武信君。
君急遣臣见武信君,可转祸为福,在今矣。
范阳令乃使蒯kuǎi通见武信君曰:
足下必将战(打仗)胜(胜利)然後略地(夺取土地),
攻得(攻城得胜)然後下(占领)城,臣窃以为过(错)矣。
诚听臣之计,可不攻而降城,不战而略地,传檄而千里定,可乎?
武信君曰:何谓也?
蒯通曰:今范阳令 宜(应当)整顿其士卒 以守战者也,
怯而畏死,贪而重富贵,
故欲 先天下(走在天下人的前面)降,
畏君以因为(范阳令)为秦所置吏,诛杀如前十城(的官吏)也。
然今 范阳少年 亦方(将要)杀其令(范阳令),自以城距(抵抗)君。
君何不 赍jī臣 侯印,拜范阳令,
赍:拿东西给人,送给,也指凭借、借助
范阳令则以城下(投降)君,少年亦不敢杀其令。。
令范阳令乘硃轮华毂gǔ,使(派)驱驰燕、赵郊。
硃轮华毂:红漆车轮彩绘车毂。是古代贵官所乘的车。
燕、赵郊见之,皆曰此范阳令,先下(投降)者也,即喜矣,
燕、赵城可毋战而降也。
此臣之所谓传檄而千里定者也。
武信君从其计,因使蒯kuǎi通赐范阳令 侯印。
赵地闻之,不战以城下者三十馀城。
至邯郸,张耳、陈馀 闻周章军入关,至戏(地名)卻(兵退);
《陈涉世家》:周文(周章),陈之贤人也,尝为项燕(楚国将軍)军视日(《集解》:视日时吉凶举动之占也 ),事(侍奉)春申君(黄歇,楚国人),自言习兵,陈王与之将军印,西击秦。
周章,字文,战国末年楚国陈县人。曾先后效力过项燕、春申君(黄歇)。秦末陈胜起义时,被任命为将军,率领主力部队向西攻打秦军。兵临戏亭(今陕西临潼东),距离咸阳仅百余里,因孤军深入,后援不继,被秦将章邯所败,自刭而死。
又闻诸将为陈王徇地,多以谗毁(被谗言所毁)得罪 诛,
怨陈王 不用其筴策不以为将而以为校尉。
乃说武臣曰:陈王起蕲(蕲县),至陈(陈县)而王,非必立六国後后代。
将军今以三千人下夺取赵 数十城,
独介居河北,不王(称王)无以填之。
且陈王听谗,还报(有人回去向陈王报告),恐不脱於祸。
又不如立其兄弟;不(否则),即立赵後。
将军毋失时,时间不容息。
索隐:以言举事不可失时,时几之迅速,其间不容一喘息顷也。
武臣乃听之,遂立为赵王。(陈涉故交、将军、武信君、赵王)
以陈馀为大将军,张耳为右丞相,邵骚为左丞相。
使人报陈王,陈王大怒,欲尽族武臣等家,而发兵击赵。
陈王相国房君谏曰:
《陈涉世家》:陈王(陈涉)征国之豪杰与计,以上蔡人房君蔡赐(《集解》:房君,官号也,姓蔡,名赐。《索隱》:房,邑也。爵之於房,号曰房君,蔡赐其姓名 )为上柱国(《索隐》:涉(陈涉)始号楚,因楚有柱囯之官,故以官蔡赐。 盖其时草创,亦未置相国之官也)。
秦未亡而诛武臣等家,此又生一秦也。
不如因而贺之,使急引兵西击秦。
陈王然之,从其计,
徙系(将人转移到某地拘禁)武臣等家 宫中,封张耳子儿子敖为成都君。
陈王使(派)使者贺赵,令趣(音促)发兵西入关(函谷关)。
张耳、陈馀说武臣曰:王(大王)王(称王)赵(在赵地),
非楚意,特(但)以计(将计就计)贺王。
(若)楚已灭秦,必加兵於赵。
原愿王毋西兵,北徇燕、代,南收河内以自广(扩大地盘)。
赵赵国南据大河(黄河),北有燕、代,
楚虽胜秦,必不敢制赵。
赵王以为然,因不西兵,
而使韩广略(巡行,夺取)燕,李良略常山,张黡yǎn略上党。
韩广至燕,燕人因立广为燕王。
赵王乃与张耳、陈馀 北略地(于?)燕界(燕国边界)。
赵王间出(微行,乘隙私行),为燕军所得。
燕将囚之,欲与分赵地 半,乃归王。
使者往,燕辄杀之以求地。
张耳、陈馀患(忧虑)之。
有厮养卒 谢(辞别)其舍中(同舍中之人)曰:
【集解】:厮,贱者也。析薪为厮,炊烹为养。厮养,厮役
吾为公(张耳陈馀)说燕,与赵王载归。
舍中皆笑曰:使者往十馀辈位,辄死,若何以能得王?
乃走(跑)燕壁(营垒)。
燕将 见之,问燕将曰:知臣何欲?
燕将曰:若欲得赵王耳。
曰:君知张耳、陈馀何如人也?
燕将曰:贤人也。
曰:知其志何欲?
曰:欲得其王耳。
赵养卒乃笑曰:君未知此两人所欲也。
夫武臣、张耳、陈馀 杖(持)马箠(chuí马杖;马鞕)下(攻克)赵 数十城,
此亦各欲南面而王,岂 欲为卿相 终己(终身)邪?
夫臣与主 岂可同日而道哉,
顾(顾虑)其势初定,未敢参分而王,
且以少长(年龄大小)先立武臣为王,以持(维系)赵心(民心)。
今赵地已服,此两人亦欲分赵而王,时未可耳(时机未成熟)。
今君乃囚赵王。
此两人名为求赵王,实欲燕杀之,此两人分赵自立。
夫以一赵(一个赵国的力量)尚易(轻而易举)燕,
况以两贤王 左提右挈(相互支持),
而责杀王(赵王)之罪(来伐燕),灭燕易(容易)矣。
燕将以为然,乃归赵王,养卒为御(驾驭车马)而归。
李良已定(平定)常山,还报(回来报告),赵王复使良略太原。
至石邑,秦兵塞(严密封锁)井陉xing,未能前。
秦将 诈称 二世使人遗李良书,不封,
集解:欲其漏泄,君臣相疑。
曰:良尝事我(侍奉我)得显幸(显贵宠幸)。
良诚能反赵为秦,赦良罪,贵良。
良得书,疑不信。
乃还之邯郸,益(增加)请兵。
未至,道逢赵王姊出饮,从(随从)百馀骑。
李良望见,以为王,伏谒道旁。
王姊醉,不知其将,使骑(士兵)谢(答谢)李良。
李良素(一向)贵,起,惭(羞愧)其从官。
从官有一人曰:天下畔叛秦,能者先立。
且赵王素(一向)出将军下(之下),
今女兒乃不为将军下车,请追杀之。
李良已得秦书,固欲反赵,未决(尚未决断),
因此(此事)怒,遣人追杀王姊道中,
乃遂将(率领)其兵袭邯郸。
邯郸不知,竟杀武臣、邵骚。
赵人多为张耳、陈馀耳目者,以故得脱出(逃脱)。
收其(武臣)兵,得数万人。
客有说张耳曰:两君(张耳陈馀)羁旅(外乡人客居此地),
而欲附(使……归附)赵,难;
索隐:羁旅势弱,难以立功也。
独(只有)立赵後六国赵王之後,
扶以义(正义),可就功(成就功业)。
乃求得赵歇,立为赵王,居信都。
信都,集解:後项羽改曰襄国。
李良进兵击陈馀,陈馀败李良,李良走归章邯。
陈涉派武臣为将军,邵骚为护军,以张耳、陈馀为左右校尉,予(拨给)卒三千人,北略赵地。
至诸县,有封侯的想法。乃行(行军)收兵(收编队伍),得数万人,号武臣为武信君。
至邯郸,武臣自立为赵王,陈馀为大将军,张耳、召骚为左右丞相。
赵王武臣派韩广北徇燕地,韩广自立为燕王;
又派李良攻常山郡。李良兵力不足,求援时,被武臣的姐姐侮辱,李良一怒之下,杀死了武臣的姐姐,又杀死赵王武臣。降秦。
武臣死后,张耳、陈馀等立旧赵国 王族赵歇为赵王。
章邯引兵至邯郸,皆徙(迁移)其民河内,夷(摧毁)其城郭。
张耳与赵王歇走(逃)入钜鹿城,王离围之。
陈馀北收常山兵,得数万人,军钜(驻扎)鹿北。
章邯军钜(驻扎)鹿南棘原,
筑甬道属(连接)河(黄河),饷(运输军粮)王离。
王离兵食多,急攻钜鹿。
钜鹿城中食尽兵少,张耳数使人召前陈馀,
陈馀自度兵少,不敌秦,不敢前。
数月,张耳大怒,怨陈馀,
使(派)张黡yan、陈泽往(前去)让(责备)陈馀曰:
始吾与公为刎颈交,今王与耳旦暮且死,
而公拥兵数万,不肯相救,
安在(在哪里)其相(互相)为死(同生共死)!
苟(假如)必信(信守诺言),胡不赴秦军俱死?
且有十一二(十分之一、二)相全。
正义:十中冀一两胜秦。
陈馀曰:吾度前 终不能救赵,徒尽亡军。
且馀所以不俱死,欲为赵王、张君报秦。
今必俱死,如以肉委饿虎,何益?
张黡、陈泽曰:事已急,
要(需要)以俱死(一起死)立信(确立诚信),安知後虑!
陈馀曰:吾死 顾(顾惜)以为无益。必如公言。
乃使五千人令张黡、陈泽先尝(试)秦军,至皆没。
当是时,燕、齐、楚闻赵急,皆来救。
张敖(张耳之子)亦北收代兵,得万馀人,
来,皆壁(筑营垒)馀(陈馀)旁,未敢击秦。
项羽兵数绝 章邯甬道,王离军乏食,
项羽悉引兵渡河,遂破章邯。
章邯引兵解(溃退),诸侯军乃敢击围钜鹿秦军,遂虏王离。
涉间(秦将领)自杀。
卒存(保全)钜鹿者,楚力也。
《项羽本纪》:乃遣当阳君(黥布)、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,救巨鹿。战少利(打了一些胜仗),陈馀(赵国将军)复请兵。
项羽乃悉引兵渡河,皆沉船,破釜甑fǔ zèng (皆古炊煮器名),烧庐舍,持三日粮,以示士卒必死,无一还心。于是至则围王离(秦将),与秦军遇,九战,绝其甬道,大破之,杀苏角(秦将),虏(俘虏)王离。涉间(秦将)不降楚,自烧杀。
当是时,楚兵 冠诸侯。诸侯军 救巨鹿下者 十余壁(十多路),莫敢纵兵。及楚击秦,诸将 皆作壁上观。楚战士 无不一以当十。楚兵 呼声动天,诸侯军 无不人人惴恐。于是已破秦军,项羽召见诸侯将,入辕门,无不膝行而前,莫敢仰视。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,诸侯皆属(隶属)焉。
於是赵王歇、张耳乃得出钜鹿,谢诸侯。
张耳与陈馀相见,责让(责备)陈馀以不肯救赵,
及问张黡、陈泽所在。
陈馀怒曰:张黡、陈泽以必死(一起死)责臣,
臣使将五千人先尝(试)秦军,皆没不出。
张耳不信,以为杀之,数问陈馀。
陈馀怒曰:不意君之望(怨责)臣深也!
岂以臣为重(很难,可惜)去(放弃)将(将军的职位)哉?
【索隐】:重训难也。或云重,惜也。
乃脱解印绶(印信,权力的凭证),推予张耳。
张耳亦愕不受。
陈馀起如厕。
客有说张耳曰:臣闻‘天与不取,反受其咎’(出自《国语》)。
今陈将军与君印,君不受,反天不祥。急取之!
张耳乃佩其印,收其麾下(将帅的大旗之下,即部下)。
而陈馀还,亦望(怨望)张耳不让(辞让)(其印),遂趋(疾走)出。
张耳遂收其兵。
陈馀独与麾下(部下)所善(相处很好)数百人之(往,到)河上泽中渔猎。
由此陈馀、张耳遂有卻(隙)。
赵王歇复居信都。
张耳从项羽诸侯入关。
汉元年二月,项羽立诸侯王,张耳雅游(交友广),
【索隐】:雅,故也。然素亦故也。故游,言惯游从,故多为人所称誉。
人多为之言,项羽亦素(平常)数(多次)闻张耳贤,
乃分赵 立张耳为常山王,治信都。
信都更名襄国。
《项羽本纪》项羽分封诸侯:
分赵:
9.赵将司马昂为殷王,
10.赵王歇改为代王。武臣死后,张耳陈馀立旧赵国 王族歇为赵王。项羽分封,改赵王为代王。
11.赵相张耳为常山王。《陈涉世家》武臣徇赵地,自立为赵王,陈馀为大将军,张耳、召骚为左右丞相。
21.陈馀封三个县。《陈涉世家》武臣徇赵地,自立为赵王,陈馀为大将军。巨鹿之战后,张陈反目。
分燕:
15.燕王韩广改为辽东王。《陈涉世家》赵王武臣派韩广北徇燕地,韩广自立为燕王。
16.燕国将领臧荼为燕王。臧荼到封国,因逐韩广到辽东,韩广不愿到辽东,被臧荼击杀。
分齐:
17.改齐王田市fú为胶东王。陈涉起事后,田儋自立为齐王,堂弟田荣为相国。齐国人闻田儋死,拥立田假为齐王,东阿之战后,田荣逐田假,立田儋的儿子田市fú为齐王。分封诸侯后,田荣不让齐王市前往胶东,齐王巿fú畏惧项王,逃往胶东就国。田荣怒,追击杀之于墨城。
18.齐国将领田都为齐王。本来是田儋、田荣兄弟的副将,与田安背叛田荣,随项羽入关。
19.秦所灭的齐王建的孙子田安为济北王。
20.田荣未封。齐国相国,齐王田儋之弟
这样的分法,能不乱么?陈馀、田荣皆不服。
陈馀客多说项羽曰:陈馀、张耳一体有功於赵。
项羽以陈馀不从入关,闻其在南皮(地名),
即以南皮旁三县以封之,
而徙赵王歇王代(迁都代县,改封代王)。
张耳之国,陈馀愈益怒,曰:张耳与馀功等也,
今张耳王,馀独侯,此项羽不平。
及齐王田荣畔叛楚,
《项羽本纪》项羽分封诸侯,田荣未封,怒,击田都,杀田市田安,自立为齐王,并王三齐。
陈馀乃使夏说悦说田荣曰:
项羽为天下宰不平,
尽(都)王(封王)诸将善地,
徙(迁移)故王王(封王)恶地,
今赵王乃居代!
原愿王假(借)臣兵,请以南皮为扞hàn 蔽。
扞蔽:1屏风和藩篱,比喻周围的疆土。2比喻四周的疆土或防御设施。3捍蔽,保护。
田荣 欲 树党於赵 以反楚,乃遣兵从陈馀。
陈馀因悉(全部)三县兵袭常山王张耳。
张耳败走,念诸侯无可归者,
曰:汉王与我有旧故,
汉王为布衣时,尝从张耳游。
而项羽又彊强,立我,我欲之楚。
【集解】:羽既彊盛,又为所立,是以狐疑莫知所往也。
甘公曰:汉王之入关,五星聚东井。
东井者,秦分(分星)也。
先至必霸。楚虽彊强,後必属汉。
故耳走汉。
汉王亦还定三秦,方围章邯(秦将领)废丘。
张耳谒(晋见)汉王,汉王厚遇之。
陈馀已败张耳,皆复收赵地,迎赵王於代,复为赵王。
赵王德(恩惠,感恩)陈馀,立以为代王。
陈馀为赵王弱,国初定,不之国,留傅(辅佐)赵王,
而使夏说悦以相国守代。
汉二年,东击楚,使(派)使(使者)告赵,欲与俱。
陈馀曰:汉杀张耳乃从。
於是汉王求人 类(像)张耳者 斩之,持其头遗陈馀。
陈馀乃遣兵助汉。
汉之败於彭城西,陈馀亦复觉张耳不死,即背汉。
汉三年,韩信已定魏地,遣张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xing,
陉:山脉中间断开的地方(多用于地名)
斩陈馀泜zhī水上,追杀赵王歇襄国。
汉立张耳为赵王。
汉五年,张耳薨,谥为景王。
张耳:魏公子无忌之门客,亡命游,赘婿,外黄县令,魏之名士,秦悬赏千金拘捕之人,变姓名做里监门,校尉,右丞相,常山王,赵王,谥号景王。
子(儿子)敖嗣立为赵王。
高祖长女鲁元公主为赵王敖后。
汉七年,高祖从平城过赵,
赵王朝夕袒(脱掉或敞开上衣)韝蔽gōu bì(臂套),
【集解】:韝者,臂捍也。古代射箭时戴的皮制袖套。
自上食,礼甚卑,有子婿礼。
高祖箕踞(席地而坐,伸开两足)詈(责骂),甚慢易(轻慢不恭)之。
【索隐】:屈膝坐,其形如箕。两脚张开,两膝微曲地坐着,形状像箕,这是一种不拘礼节、傲慢不敬但非常舒服的坐法。
赵相贯高、赵午等年六十馀,故(原是)张耳客也。
生平为气(豪爽易冲动),乃怒曰:吾王孱(懦弱)王也!
说王曰:夫天下豪桀并起,能者先立。
今王 事(侍奉)高祖甚恭,而高祖无礼,请为王杀之!
张敖齧niè(啃,咬。同啮)其指出血,曰:君何言之误!
【索隐】:齧指以表至诚,为其约誓。
且先人亡国,赖高祖得复国,
德(恩德)流子孙,秋豪(一丝一毫)皆高祖力也。
原愿君无复出口。
贯高、赵午等十馀人皆相谓曰:
乃吾等非(不是,不对)也。
吾王长者,不倍背德。
且吾等 义(原则)不辱,今怨高祖辱我王,
故欲杀之,何乃汙(污)王为乎?
令(假如)事成 归王,事败 独身坐(获罪)耳。
汉八年,上(刘邦)从东垣还(回末),过(路过)赵,
贯高等乃壁人( *** 于夹墙之中)柏人(柏人县),
【正义】:柏人故城在邢州柏人县西北十二里,即高祖宿处也。
要之置厕(置人于隐侧之处)。
【集解】:韦昭曰:为供置也。【索隐】:文颖云:置人厕壁中,以伺高祖也。张晏云:凿壁空之,令人止中也。今按:云置厕者,置人於复壁中,谓之置厕,厕者隐侧之处,因以为言也。亦音侧。
上过欲宿,心动问曰:县名为何?
曰:柏人。
柏人者,迫於人也!不宿而去。
汉九年,贯高怨家(仇人)知其谋,
乃上变(向朝廷告发谋反等非常事变)告之。
於是上皆并逮捕赵王、贯高等。
十馀人皆争自刭jing,
贯高独怒骂曰:谁令公(你们)为之(指自杀)?
今王实无谋(没有参与),而并(一起)捕(逮捕)王;
公等 皆死,谁白(辩白)王不反者!
乃轞jiàn车(囚车)胶致,与王诣(到。)长安。
【正义】:谓其车上著板,四周如槛形,胶密不得开,
治张敖之罪。
上乃诏 赵 群臣宾客 有敢从王 皆族。
贯高与客孟舒等十馀人,皆自髡钳kūn qián,为王家奴,从来。
髡钳kūn qián古代刑罚。谓剃去头发,用铁圈束颈。
贯高至,对狱到案受审,曰:独吾属为之,王实不知。
吏治(审理)榜笞chi鞭笞拷打数千,刺剟duō,身无可击者,终不复言。
笞chi,古代用竹板或荆条拷打犯人脊背或臀腿的刑罚
刺剟duō,为古代的一种酷刑,以铁器刺人身体。
吕后数言张王以鲁元公主故,不宜有此。
上怒曰:使张敖据天下,岂少而女乎!不听。
廷尉以贯高事(事情)辞(供词)闻,
上曰:壮士!谁知(了解)者,以私(私下)问之。
【集解】:以私情相问。
中大夫泄公曰:臣之邑子同邑的人同乡,素知之。
此固(本来)赵国 立名义(树立名义)不侵(不背弃)为然诺(许诺)者也。
然诺:许诺,答应。从不轻易答应别人,答应了就一定履行诺言。
上使泄公持节(符节)问之箯biān舆前。
【集解】:舆如今舆床,人舆以行。竹舆竹轿。
(贯公)仰视曰:泄公邪?【正义】:泄,姓也。
泄公劳苦如生平驩huān欢,与语,问张王(张敖)果有计谋不。
高曰:人情(人的感情)宁不各爱其父母妻子乎?
今吾三族皆以论死,岂以王易(交换)吾亲哉!
顾(不过)为王实(确实)不反,独吾等为之。
具道(详细地说出)本指(原意?)所以为者 王不知状(情状)。
於是泄公入,具以报,上乃赦赵王。
上(刘邦)贤(以……为贤。)贯高为人能立然诺,
使泄公具告之,曰:张王已出(已释放)。
因赦贯高。
贯高喜曰:吾王审出(释放)乎?
泄公曰:然。
泄公曰:上多(赞许推崇)足下,故赦足下。
贯高曰:所以不死 一身无馀者(体无完肤),白(辩白)张王不反也。
今王已出(释放),吾责已塞(已了),死不恨(遗憾)矣。
且人臣有篡杀之名,何面目复事(侍奉)上(刘邦)哉!
纵上(刘邦)不杀我,我不愧於心乎?
乃仰绝肮háng 咽喉,遂死。
当此之时,名闻天下。
张敖已出,以因尚鲁元公主故,封为宣平侯。
於是上(刘邦)贤(以……为贤,称赞)张王诸客,
以钳奴(以家奴身份)从(随从)张王入关,无不为诸侯相、郡守者。
贯高与客孟舒等十馀人,皆自髡钳kūn qián,为王家奴,从来。
及孝惠、高后、文帝、孝景时,
张王客子孙(宾客的子孙)皆得为二千石。
张敖,高后六年薨。
【正义】:鲁元公主墓在咸阳县西北二十五里,次东有张敖冢,与公主同域。又张耳墓在咸阳县东三十三里。
子(儿子)偃为鲁元王。
以母(为)吕后女故,吕后封为鲁元王。
元王弱,兄弟少,乃封张敖他姬子二人:
寿为乐昌侯,侈为信都侯。
高后崩,诸吕无道,大臣诛之,
而废鲁元王及乐昌侯、信诸侯。
孝文帝即位,复封故鲁元王偃为南宫侯,续(延续)张氏。
太史公曰:张耳、陈馀,世传所称贤者;
其宾客厮役,莫非天下俊桀,所居国 无不取卿相者。
然张耳、陈馀 始居约(穷困的时候)时,
【集解】:在贫贱时也。
相然(相宜互以为是)信(信任)以死,岂顾(顾虑)问哉。
【索隐】:谓然诺相信,虽死不顾也。
及据国争权,卒相灭亡,
何(为何)乡者(从前)相(互相)慕用仰慕信赖之诚,
乡者:副词用于句首或谓语前,表示动作施行或情况发生在过去。义即从前、过去、当初。
後相(互相)倍(背叛)之戾(乖张暴戾)也!
岂非以势利交哉?
【索隐】:有本作私利交,汉书作势利,故廉颇传云天下以市道交,君有势则从君,无势则去,此固其理是也。
名誉虽高,宾客虽盛,
所由(所经历的道路)殆与大伯(吴太伯)、延陵季子 异(不同)矣。
延陵季子一般指季札。季札,生卒年不详,春秋时期吴国贵族,政治家、外交家、文艺评论家,吴太伯二十世孙。
吴太伯,又称泰伯,吴国之一代君主,东吴文化的宗祖
【索隐述赞】张耳、陈馀,天下豪俊。忘年羁旅,刎颈相信。耳围钜鹿,馀兵不进。张既望深,陈乃去印。势利倾夺,隙末成衅。
史记张丞相列传读书笔记,史记列传中历史人物读书笔记